“我就是有这么难懂!”
霍启年闭上嘴。
他不怕苏允白的冷脸,可他怕越说越错,让他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印象分越发触底——如果还有这种东西的话。
无论如何,离婚在他这里,从来不是终点。所以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能握在手里的牌,还是尽量好为好。
这世上大多数事可能都是这样的:准备阶段就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漫长到你几乎会失去耐心,觉得可能再也熬不到终点。
可真正的临门一脚却又显得意外短暂。短暂到比起漫长的过程,结果来得太过迅疾,以至于显得过分轻飘飘。
离婚就是如此。
霍启年的律师带来该带的文件后,整个离婚的过程,其实一共就花了不到十分钟。
苏允白拿到新出炉的离婚证,甚至有种不太真实之感。
她用四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又用四年的时间攒够了失望,用一个多月进行离婚拉锯,可真正到落槌离婚,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十分钟相隔,从此,她会过上一种不同的生活。
霍启年盯着自己的离婚证,眼神晦涩。
时至今日,他其实已经想不起来当日结婚的感受了。结婚证在他这里,就是一张死板的证件而已。
可与离婚证相比,结婚证无疑显得太过圆满、太过闪亮了。这圆满而闪亮的感觉来得太迟,以至于只是看着它,他心里就涌起一股深而沉的遗憾。
苏允白先回过神来,将文件和证件往包里一放,转身下楼。
霍启年慢了一拍,跟在她身后。
下了楼,出了大门。
门外阳光大亮,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霍启年下意识停住脚步。
苏允白却没停。
民政局门口有一道长长的台阶。正午的阳光从后方而来,被建筑拦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恣意在台阶上蔓延。于是整个台阶就一半落在阴影里,一半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