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去摸的右手,却触到一片冰凉。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牵着他。
谢斯白却好像没心没肺似的,他轻笑了下,头低下来,额角抵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他们站在一片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下,风不停息地吹来,树荫下竟觉得凉意阵阵。
“抱我一下,好不好。”他低低地说。
秦黛便上前一小步,脚尖挨着他的,揽着谢斯白的脖子,又抬手轻轻地在他头上摸了摸。
谢斯白道:“你是不是把我当老大呢。”
秦黛诚心诚意:“你的头比老大的好摸。”
谢斯白:“……”
秦黛手指往下,隔着衣服,摸到谢斯白后背那块烫伤的疤。
“这里,是她弄的吗?”
谢斯白嗯了声,这个“她”是谁,他们都知道。
“忘了小学三年级还是四年级的时候,那天是我生日,我回家,我妈——那时候还以为是我妈——艾如芬竟然买了蛋糕,还做了寿面,我很开心,以为是给我的。我插了蜡烛,要点的时候,她忽然变了脸,扔了蛋糕,那碗面,朝我泼过来,我没能躲开,后背就被烫伤了。”
艾如芬打他骂他,对谢斯白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以前甚至还以为,他是他爸强迫艾如芬生下的他,所以艾如芬才会骂他野种,把自己的所有不幸,都归结于他身上。他很少埋怨她,觉得自己的确是个野种、累赘,压根不该出生。每每看到艾如芬暴怒砸东西,他甚至都觉得愧疚,是他的出生,让他妈变成了这样,于是任她在他身上发泄。
好像自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