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我觉得她想起了西索。她想起他的时候表情很特别,迷惘而惆怅,眉宇间带点忧伤,嘴唇抿紧微微嘟着,显得委屈又生气。除此之外还有种我说不清的东西,总之,很复杂。
她抬起头,又看了我一眼,像是透过我看到西索,眸光一闪,整张脸变得倔强。如果不是担心坐实了“动不动就说散伙的人是小孩子”的罪名,她一定会立刻说出“现在就分开吧,别跟着我”之类的话。
唉,即使几次一同经历生死,她和我之间的关系还是如此脆弱。
我回忆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让她转变得如此迅速而彻底。也许,她不是因为我的什么言行而生气,而是像之前一样,什么事情让她忽然想起了西索,而她在迁怒。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盲目的乐观?觉得她会随时忘记从前我对她做过的那些绝对称不上善意的事情?
这次的冷战比上一次在火车上开始的那场还要漫长。伤好了之后我们继续出发,我问她接下来想怎么走,她略一思忖,盯着我的眼睛,小面孔上有种天真的恶意,说要向西走。
哈,你察觉出我想向东走么?
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我轻轻说,“你故意的。”
她抿起嘴唇,不承认也不否认,脸上有种让人不太愉快可又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的小小得意。
我在心里叹气,觉得要取得她的好感,或者说,取代西索重新成为在她心里好感度仅次于她父亲的人,是件艰巨的挑战。
我低估了西索对她的影响力。她几乎每晚临睡之前都会怔怔的用气在指尖做出一个心形,就像那时她在旅团所有人的注目下对他做的。我猜测不出这对于她而言代表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心形是她和西索之间某种甜蜜而隐晦的约定,或是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