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直起身子,立在床边默默看了她半晌,才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寂静无声,唯有寒风呼呼地从窗缝处透进来,季姜觉得周身发冷,想拢起被子罩住自己,眼角不经意瞥到右脚包扎的一丝不苟的纱布,微微怔了神。
再往远瞥去,屏风下隐约可见一卷画轴被人随意扔在地上,翻叠折起处只看见那描画的精致繁复的金色凤簪。
她说不出现下心里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头酸涩的紧,也不知是为着他还是为着自己。
殿门忽的被人打开,一阵猛烈的风从门外灌了进来,那画轴被吹得在地上滚了几许。
季姜的目光紧紧随着画轴移动,直到一双纤纤素手拾起了它。
待到那人从屏风处走出,季姜才眨了眨发涩的眼眶。
是司棋……
季姜许久不见她了,还以为她已出宫去了。
她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太过邪性,季姜不得不提防,长安留下她究竟意欲何为。
许是季姜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司棋欠了欠身子,对她宽慰一笑,“殿下安心,流苏姑娘已送去南熏殿医治了,以后就由奴婢来服侍殿下。”
兜来兜去又回到了起点,这熟悉的场景好似回到了被靖王囚禁在公主府的那一日。
只是这次的心境同那日已是大为不同。
那日她满心满愿期盼于长安。如今……又有谁能救她脱离这无边困境。
季姜屈膝抱住自己,又眼巴巴看着司棋手里的画轴,许久才伸手道:“把它给我吧!”
终究还是舍不下的……
白日长安再没过来,季姜在榻上蜷缩了一日,也不说话,只攥着手里的画轴痴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