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长安也醒了,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那脸上的青紫过了一夜愈发深了,瞧着分外可怜。
季姜满心的怒气突然就蔫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她先动了手总归是错了。
等到长安欢欢喜喜上朝去了,季姜才吩咐人喊了十一过来。
十一前两日才得知了自己的婚事,正抑郁着呢。这天下可能没有比他还憋屈的侍卫了,为主子卖命就算了,临了还被主子给打包卖了。
现在含凉殿的那位主子又来喊他,他着实不想过去,之桃可就在那儿呢,他现下可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见她。
不过这就是十一想多了,之桃自回了宫便日日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绣嫁衣,便是去了含凉殿也是见不着的。
十一到的时候内侍们正在忙活着装殿门,空气里都是漂浮的细小灰尘,在日光下如幻影游离,竟有几分朦胧之感。
季姜就站在院里的树下,青衫薄裙,面容如水沉静,手上抱着个青花瓷枕,垂着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流苏候在一旁,脸上就差没用笔写上你自求多福吧几个大字。
十一又转过眼眸去看季姜,不知为何,看着她手里的瓷枕心里突突的慌得很。
待走到跟前,十一正要行礼,季姜已经先他一步直直开口,“你和陛下的武功谁更厉害?”
十一被她突然一句问懵了,老半天才迟疑着开口,“陛下比属下厉害多了。”
“真的?”季姜紧随其后又问了一句。
十一这下没有迟疑,用力地点了点头。
季姜了然,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瓷枕,上面的青花画的真是细腻,一看就是费了功夫的,可惜了……
她眼眸蓦的一冷,抬手就朝十一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