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再也忍不住,靠着身后的墙壁慢慢蹲了下去,掩面低泣,裙摆蹭到墙上蜿蜒而上,密密麻麻的青苔上,上面细心绣着的芙蓉花脏污一片。
往后余生,她都要活在无尽的愧疚与懊悔里了。
之桃没有亲人,自幼便入了宫,自然是要在宫里出嫁的。
天微微亮,流苏就来给她绞面上妆,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手下动作却是极细致和缓的。
直到那红色的盖头就要缓缓遮下,之桃才哽咽着开口,“殿下不来吗?”
流苏停了手,取来帕子给她拭泪,微微缓和了些神色却是答非所问,“你今天大喜,不能哭,哭花了妆可就不好看了。”
之桃如何不知她的意思,这是殿下还怨着她呢。
她默默垂下头去,揪着手里的帕子不说话。
流苏深深叹了口气,转身从地上堆着的嫁妆中取了两个小盒子出来。
那两个盒子就放在面上一个大木箱里,本来是打算让她带回了府中明日自己收拣时再看的,看这情形若是现在不拿出来让她看一看,待会儿上了花轿都是沉着脸的。
之桃倒是不知道箱子里何时放了这两个小箱子,这些嫁妆都是内务府送来的,她大致看了一眼,已经是按宫女的最高份例给配的。
流苏将盒子搁在镜台上,先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房屋地契,足有厚厚的一沓。
之桃何时见过这么多的地契,诧异地抬头看流苏。
流苏解释道:“这是殿下给你准备的,说是姑娘家不能没有体己钱。这些房屋地契都是都城近郊的,只有一个是都城里的小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