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他手里从没全须全尾出来过,姜照眠委委屈屈哭完,第二天醒来已经下午,人早就走了。

浑身骨头被谁拆过一遍,小腿酸得抬不起来,他抱着枕头滚到床沿,抻长胳膊摸到遥控器,开了电动窗帘。

天气很好,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躺着,精疲力尽的样子,那小半张脸浸在金黄的阳光里,白得连五官都模糊。

漫无边际发了会呆,日头不算烈,久了还是刺得眼疼,他别过脑袋,搓了搓眼睛,把一点零星的泪花揉进睫毛。手背湿漉漉的,又顺势捂着额头,一会没力气,垂下来,手指头挨到柔软的地毯,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几根绒毛玩。

懵半天才起床去洗澡,出浴室的时候快到四点,姜照眠算了算陆辞下飞机的时间,一手擦头发,一手拿手机,掐着点儿给人发消息。

今天周末,不上班。他光着脚到厨房,家里半年没动过火,冰箱的冷藏室码着一排营养剂、碳酸饮料、 各式的酒和酸奶。姜照眠抿唇,慢慢思索了会,洗了一小串提子,哈密瓜切小块,从透明的玻璃瓶里挖了两勺坚果,一块拌进半份酸奶。

餐厅就在外头,他捧着碗,拿脚趾头开磨砂推拉门。

高背椅宽大,可以盘腿坐着,姜照眠一只手撑脸,几个指头攥着白瓷勺柄,搅了搅,百无聊赖解决完一顿饭,

主卧旁边是他的画室,这些年零零散散也积了点东西。教哲学的凯利教授一直对他的画青睐有加,大学时期还私下主动询问过能不能买,前几天又在邮件里求他寄几张近作过去。

先前推了数回,这次再赖,像有点不知好歹,不过姜照眠一直没有人情往来的烦恼,吃完饭到画室,挑半天挑不出合适的,干脆回说自己已经不画了。

五点半管家敲门,今天江窈生日,何叔在楼下等。宴会人少,大概前几天已经办过一场,家里一年到头就见他几面,不肯放,姜照眠蔫了吧唧,住了一夜,第二天下班才回到家。

其实回不回都一样,屋子里冷冷清清。陆辞出差一周,他掰着指头算日子,趴在沙发上打电话,低落地说自己快变成蘑菇。

星期五晚上下了暴雨,阳台的球兰被打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