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琛注视着他,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发酵。

就在这时,沈晏文挂断了电话。他一转身便看见青年澄澈透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少琛……”

男人快步走到床边,俯身去摸他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还不舒服……”

谭少琛没什么力气,想摇头都摇不动,只能哑着嗓子说:“……没。”

对方眼睛里的关切、手心里的温柔,一一成为养料,浇灌在他心间的某棵萌芽上。

“我去让许医生过来。”

他“嗯”地应允,男人便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好像生怕耽误一秒。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沈晏文怎么会是装出来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没过多久许医生便被带了过来,给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些时候,身体便很不给面子的受凉感冒了。可即便许医生说“回家休息几天就好”,沈晏文还是坚持要他在病房里住两天,等百分之百好了再回家。

谭少琛全程没说话,就睁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一直看着男人的脸。

“要不要喝点水?”沈晏文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不知道,”谭少琛说,“感觉身体都不是我的了,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我的错,”男人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橘子,慢慢剥开,“让你受罪了。”

“嗯?是你的错吗?”他茫然地问道,“是你给我下药……?”

“怎么可能。”沈晏文说着,将两瓣橘子剥下来,递到他嘴唇边上,“是沈晏姝干的。”

“啊我就知道……”青年也不讲客气,就用嘴接了下来,囫囵吞了道,“那就不是你的错。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她就这么讨厌我?下药都来了……”

“她一直想嫁给我。”

“???”

男人说得淡然,大约在他心里这事并不算多么匪夷所思,他只是在陈述事实:“沈晏姝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是养女。”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地弄掉橘瓣上的白丝,再不断地送到谭少琛嘴边。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初恋,没能在一起,”沈晏文说,“那个初恋嫁给了一个酗酒烂赌的小混混,她生下晏姝没多久,就被她丈夫家暴致死了。我父亲就把晏姝接了回来,当亲生女儿养,把她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