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锋俯身,伸手将卫意用力抱进怀里。

卫意想推开他,但陈纪锋收紧手臂,大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不让他挣扎。

“对不起。”陈纪锋哑声说。

新的遗憾和旧的痛苦层层叠叠,越摞越高,它们压在心底深处太挤了,卫意按了又按,忍了又忍,最终在陷进陈纪锋的怀抱里时,被轻轻松松地一针扎破。

“不是你的错。”卫意闭上眼,一滴泪落进陈纪锋的衣领,他苦忍着哽咽的嗓音,手指抓紧了陈纪锋的衣服,“不怪你,哥哥,是我……是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不是要责备你,你不要说对不起……”

陈纪锋松开一点手臂,抬手擦掉卫意脸上的泪痕,将他落在额前的几缕头发理了理,低声说:“是我的错,我该陪在你身边,不让那些讨厌的人接近你。”

卫意的情绪在陈纪锋的怀抱里渐渐平息。见小孩平静了一些,陈纪锋便松开手,说:“回去吧,外面冷。”

十二月的吴河寒入骨髓,卫意却还穿着表演用的单薄正装,陈纪锋刚才摸到他的脸,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

他正要锁车,忽然袖子被扯住。拿钥匙的手一顿,陈纪锋回过头,见卫意不知何时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泪光,神情却已经变成了陈纪锋最招架不住的那一个——

固执,坚持,试探,小心翼翼,一点期待,不愿后退。

“我……心情还是很不好。”卫意捏着陈纪锋的衣袖,忍过哭腔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哑,“哥哥,你能再安慰安慰我吗?”

不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陈纪锋的大脑如此给出一个指令,然而另一种力量驱使着他开口:“怎么安慰?”

卫意靠近一步,轻声说:“亲一下,可以吗。”

轻柔的呼吸拂过陈纪锋的胸口和脖子,令皮肤下的血液陡然战栗。这句话像一道强力的魔咒,立时将陈纪锋禁锢原地,动弹不得。

卫意见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走开,便壮起胆子又靠近一点,仰着脸望着陈纪锋,声音又轻又软,“就一下……”

清甜的气息这回吹到了陈纪锋的下巴,像是某种有形之物落到他的嘴唇。陈纪锋愈发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一动。

不行。

卫意踮起脚,抬手环住陈纪锋的脖子。他放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震动,覆着单薄衣料的背上不知何时生出了汗。

“我都这么伤心了,哥哥。”卫意紧紧盯着陈纪锋,手臂稍一用力,将那沉默的男人压得微微俯**,“只是亲一下……答应我好不好,哥哥……”

他满心想要一个吻,一时忘了所有常规程序和小心翼翼,攥着拳头一进再进,直到把陈纪锋逼到底线退无可退,只能在他的攻势下被迫扔掉加诸自身的常理、规则和禁制,丢盔弃甲地听从卫意的指示。

他只能去吻卫意。

他们一个弯腰,一个踮脚,在寂静无人的车库里接了个短暂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