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玦的手。
安风清呼吸一滞,左手的动作也顿了顿,右胳膊上的大手仍在帮他放松紧张的肌肉,好像这一切十分顺理成章似的。
他没甩开,过了几秒钟后装作要换回右手,轻轻挣开了崔玦的手。
房内雪松和蜜桃交融,融合出一股奇妙的氛围,安风清能感觉到,崔玦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
今天又没喝酒,看什么看?
安风清心头没来由地涌上一点儿像是烦躁的情绪,目不斜视地只盯着崔玦那条受伤的小腿,心无旁骛认真捻针。
是医生打破了一室沉默。
“崔先生,有感觉吗?”
崔玦的嗓音揉着砂砾,在房间里回荡:“好很多了,几乎不疼了。”
那医生忽然噤了声,安风清嘴角刚勾起抹笑,便感觉到一阵风停在了他身边。
老医生不可置信地问:“怎么可能插几根针就不疼了呢?”
要是跟这人解释中医理论,估计口水讲干了都讲不清楚。
安风清懒得自找麻烦,闭着嘴没吭声,没想到老医生又问了一遍。
在对方问出第三遍时,安风清嘴角一抽,只好简单解释了阴阳经脉的原理。
老医生听得两眼发直,忽而问道:“那你们几个没中毒,也是用了针扎?”
他神情专注,身子向前凑着,好像十分好奇。
安风清心念一转,收住了声。
“那是崔氏的新研究,恕难奉告。”病床上的崔玦淡淡回了一句。
一听是崔氏的产品,老医生失望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问了。
再三向安风清确认了针扎技术不能传授,老医生的白眉毛都耷拉下来了。确认自己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他拿着冰袋走了。
安风清将银针一一取下,又用消毒棉签消毒了伤口,才直起了微酸的腰背。
一抬头,便对上了崔玦看过来的脸。
崔玦的嘴唇还有点白,上下动了动:“谢谢,辛苦了。”
“应该的。”安风清随口应了声,便敏锐地发觉对方的眸色暗了暗。
难道他说的不对?
你救了我,我帮你一把,这不是应该的?
本杰明机灵地凑过来,要帮安风清收拾东西,见他把那些银针全扔进医疗垃圾箱里后,颇有些可惜地说:“这针才用了一次,有点浪费了。”
“除非一直是同一个病人,不然这针都是一次性的。”安风清解释了下,将剩下的针一收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