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淳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先愣了一下,才开口:“你的性格还真是一如往日般坦率直接。”说到这儿,他轻轻笑了笑,“是我说的远了,魏国的事儿等皇祖母丧期国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当下……”
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梁稷:“惯例还是让大军驻于城外,你与荣焉跟我一起向父皇复命。”
梁稷拱手应声:“是。”
高淳的目光凝在梁稷脸上,突然笑了笑:“许是太久未见了,总觉得容之这次回来与我生疏了许多。”
“梁将军不是一向如此吗?”荣焉漫不经心地朝梁稷脸上瞥了一眼,而后朝高淳抱怨道,“强硬、冷漠,且不近人情。”
听见荣焉的话,高淳似乎十分讶异,微挑眉后轻轻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这一路南下,也算是同生共死,关系应该会亲近许多。”
“是吗?没感觉到。”荣焉耸了耸肩膀,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回手将自己的水袋扔给了李页,“这日头晒的很,我们还是抓紧出发吧。”
高淳的视线在荣焉与梁稷面上来回扫过,而后轻轻点头:“走吧。”
说是去见寿光帝,高淳却并未将二人带进宫中,反而由城外一路往北而去,翻过一座山之后,才在一座看起来十分华丽的行宫前驻了马。
荣焉趁着高淳翻身下马的功夫,与梁稷对视了一眼,而后才道:“不是说要面圣,这里是……”
“入夏之后,皇城就一直酷热难耐,父皇本就因为皇祖母的逝去而伤神,还时常被各种的朝务所干扰,在太医的建议下,住进行宫静养一段时日。”高淳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建筑,目光有些许的飘散,而后回头朝着二人笑了笑,“父皇让我将你二人直接请到行宫来。”
梁稷应声下马,一面整理衣袍,一面用余光看着荣焉也从马上下来,而后才朝着高淳开口:“既如此,劳烦殿下引我们进去。”
高淳眨了眨眼:“好。”
因为行宫建在山间,随处可见碧绿的树木,倒是凉爽了些许,比起虽然更加富丽堂皇却总是让人觉得压抑与沉闷的皇城,更显得更清净的多,一路往寝殿走去,除了来回巡逻守卫行宫的侍卫,竟未再见到旁的人。
三人刚刚走到寝殿门口,早早得了通传的韩让便迎了出来,他朝着梁稷荣焉二人点了点头,而后才朝着高淳道:“殿下可来了,陛下刚睡醒还问您呢。”
“那还算赶得巧,不至于扰了父皇休息。”高淳微微笑了起来,“劳烦内官引路。”
韩让笑着摇了摇头:“纪王殿下不必如此客气。”说完,兀自转身,在前面带路。
寿光帝在行宫的寝殿更加幽深而宁静,这次到行宫来,连随行的内侍都没带上几个,一路走进偌大的寝殿竟听不到什么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