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音会意,穆昀祈却露难:“卿若是欲求上品斗虫,恐要失望,今夕朕无暇斗戏,并未令宫中引入。”
老者笑:“臣无意求取斗虫,只求陛下下赐玉津园那群斗鹅。所谓玩物丧志,陛下亲政已有年余,是时励精图治,遂这等消志玩物,来日还请明旨下赐微臣,以彰陛下图治之决心!”
“斗鹅?”穆昀祈抚着下巴暗不屑:这老儿明明趁火打劫,却还将理抖落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腹诽归腹诽,忖来那群鹅已闲置园中年余未尝斗耍,如今膘肥身硕,自不复当初勇武,即便不与他,过些时日也要送去金芙与郭俭铺中寄卖,遂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倒还省去一烦,自是乐而为之。
日傍西山,透窗而入的风总算有了些凉意。
“喵呜----”蹲在窗台梳毛的补丁叫了声,成功引回倚窗斜看夕阳者的目光。
穆昀祈打定主意,伸手将猫自窗台拎下:“汝也形单影只有些时日了,既夜来风凉,今日便遂一遂你,与我外出逛逛罢。”
第六十九章
晚风拂柳,虫声落落,一抹夕阳残照花亭。
“尔等果真已将清月庵周遭搜遍,未有遗漏?”凭栏背身之人音色冷峻。
黑衣人俯首:“小的着实已将近处搜遍,未发现胡人踪迹,想前夜信使入城未归,已令其主生疑,昨夜才未如约现身,甚或早已离开原先的藏身处,逃之夭夭了。”
“逃之夭夭!”冷哼一声,凭栏之人显不屑:“他若有那能耐,早当自行离京回西北,还何须密信向丁知白求救?”
黑衣人头又俯低几寸:“小的已令探子们继续搜寻,只要尔朱宽仍在京中,迟早将之拿获。”
“迟早?”前人回头一瞥,冷光迸现,“迟早是何时?一月,两月,还是一年半载?彼时你寻到的,当已是其人尸骨了罢?”
黑衣人只得告罪:“小的这便加派人手前往,必尽快寻到活口!”
拂袖回踱几步,邵景珩冷色稍敛:“信使可交代,尔朱宽与丁知白是否早有勾结?”
黑衣人回:“信使自称是第一回受命去见丁知白,并不知其先前是否与尔朱宽有往来,而尔朱宽遣他来时只交待一事,便是万一丁知白不肯出见、甚要拿下他的话,便告知其,尔朱宽知晓藏兵案内情,唯有丁知白照那信上所言,来夜独自前往清月庵南侧树林一见,才能将实情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