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嘴角勾出一抹玄机:“尔等可曾赌过?”
赌?郭俭略茫然,却还是点头,掰起手指:“斗虫、斗鸟、斗彩衣、斗妆容……”
荀渺接言:“牌戏……”
老者摇头:“此些皆寻常,毫无新意。斗虫斗鸟,靠的是慧眼如炬择取良种,再加训练以促斗性、养技巧,场上一招见势,强弱分明;牌戏则凭技巧,一局下来形势便了然,全无悬念可言。博弈之趣,本在两可之间,应天由命,由此胜者惊喜,负者惜憾,终在’意外’二字,此方是’赌趣’精髓之所在!至于汝等所言种种,皆少这一分意趣。”
不想区区博戏,竟还存这许多讲究!
郭俭追问:“则依相公,如何赌法才算不失意趣?”
此显中老者下怀,看他拈须轻笑:“所谓意外,便是随机而取、就地而博!譬如……”老眸一转,伸手指向正抱琵琶轻拢慢捻的歌伎:“轻易些,就赌一赌此女芳龄几何?”
荀渺侧目细打量那女子片刻:“吾看总也不过十七八。”
老者不满意:“究竟是十七呢,还是十八?”
“这……”荀渺不敢断言。
老者拈须:“老朽赌十九!”
当下问来,果不其然!郭、荀二人拍案叫绝,兴致既起,便央老者继续作猜。
拢袖正坐,老者悠悠然:“老朽与人做赌,从不空耍,方才已破例,若继续,便须下注了。”
郭俭忙点头:“相公意下,如何下注?”
老者忖了忖:“看你二人初试身手,且耍小些,二十文一注,如何?”
二人自无不愿,当下各自拿钱,便问赌题。
老者早有腹稿:“实言告尔,老朽常与人赌猜年纪,于此算有心得,寻常猜来便十拿九稳,遂方才一赌,于你二人并不十分公允,且不作数!新开此局,便取一你我三人皆生疏之题。听闻近处的瓦市近时有西域舞伎献艺,吾等便围绕舞伎下一注如何?”看闻者无异议,便命人去请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