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陈太医亲自诊的脉。”
朱笔上凝着的朱砂在奏折上晕成一团鲜红。李淮手有些颤抖,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那个孩子的死活的。
这些日子他常常梦到淑宁,梦到他们还在皇子府的时候。那会儿长乐才出生不久,他每日处理完公务总要到淑宁院子里,一手抱着长乐,一手牵着淑宁的手在花园里散步。那时他常笑着说要和她一起走完这辈子。
可梦境一转,他又梦到淑宁弥留的那天,他当时发誓要好好照顾她留下的一双儿女。可事实上呢,他急急的逼迫长乐和亲,使其半路坠崖身亡,尸骨无存。他将四岁稚子幽禁东宫,不闻不问,如今人又溺水而亡……
李淮猛地按住青筋暴露的额头,‘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明德忙上前询问:“皇上可是头又痛了,奴才去传太医。”
李淮摆了摆手:“算了。”
“那东宫那边……”
李淮闭上眼,眉头紧紧蹙着。半响后方道:“依太子之礼下葬吧。东宫诸人,玩忽职守,怠慢太子,致其身陨,罪大恶极,着令陪葬。”
明德张了张嘴想劝上一句,到底没能说出口,只得躬身退下。
小莫子取了水替太子李霈擦拭身体,换上礼部特制太子服饰。东宫上下一派肃穆。
陈太医背着药箱踱步到一僻静拐角处,见四周无人,忙摊开手掌将那揉搓成团的字条展开。上面写道:实情告与大殿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