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人用大氅包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不露,直接打横抱了起来,阿瑶跳下马车,夺了侍卫手里的油纸伞,亦步亦趋地帮忙打伞。
可一把伞才多大一点,她不顾自己,也不顾谢明仪,只顾着赵泠。谢明仪蹙紧了眉头,忍不住低声道:“先顾顾自己吧,冻不着她。”
阿瑶不听,在她眼里谢明仪恐怕还不如一条狗。
牡丹院人影憧憧,丫鬟们一趟一趟地端了热水进去,阿瑶帮不上忙,呆愣愣地站在门槛处,隽娘撩开门帘,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粘在脸上,好生狼狈。当即惊了一下,拉她下去换身衣裳。
阿瑶衣裳才换好,又赶紧往房里凑,恰好看见谢明仪伸手触着赵泠的额头,立马上前将人推开。随后就抱着赵泠,满脸警惕地望着他。
隽娘面露难色,先是看了眼谢明仪,这才同阿瑶道:“我们大人没有别的意思,阿瑶姑娘莫害怕,大人不会伤害郡主的。”
阿瑶哪里肯信,根本就不撒手,恰好丫鬟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遂同隽娘帮忙喂药。
可赵泠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昏睡着,根本就喂不进去药,反而弄得衣襟和被子上都是药汁,谢明仪忍不住道:“你这么喂她是不行的,她没有知觉,也咽不下去。”
隽娘满脸愁容道:“那怎么办是好?郡主一向身子骨不好,谁曾想今个竟下了这么大的雨,更何况郡主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如若不然,不如……”
她说到此话,面色颇为复杂地望着谢明仪,不知该不该继续说才好。谢明仪瞬间便懂她的意思,神色一凝,蹙眉道:“郡主醒来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说本官趁人之危?”
“可大人同郡主已经结为夫妻,有何不可?总不好让其他人来罢?”
谢明仪道:“不可,郡主的清誉重要。再者,我若真那么做了,待她醒了,怕是要拿刀砍死我。”
阿瑶虽不懂他们之间打什么哑谜,但唯一知晓的便是不能看着赵泠再这么难受了。于是伸手接过药碗,仰头灌了一大口,隽娘大惊,正要拦她,可是已经迟了。
阿瑶当着谢明仪的面,捧着赵泠的头,唇贴着唇,将药渡了进去。有些许淋了出来,顺着唇角流入了颈窝。她很心疼地掉眼泪,两手摸着赵泠的脸,努力地张了张嘴,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明仪不忍,从旁安抚道:“阿瑶,你别哭,大夫说没有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阿瑶一听,掌心运起内力,一把将谢明仪推了出去,指了指门,意思再明确不过。
隽娘心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如果哪一天郡主发狠了,直接让阿瑶杀了谢明仪,恐怕阿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一剑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