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江笑笑,将手里的小刀交给他。
籍羽拄剑站在几步开外,余光能清楚的看见,宋初一顶着松乱的发髻,面上脏污未清,端着碗吃的津津有味,瘦削的脸颊被满嘴ròu撑的鼓鼓的。显出几分不多见的稚气。不知道为什么,籍羽心底某块地方隐隐泛出酸痛,一直蔓延到眼眶时,这感觉扩大了数十倍,眼睛胀痛的厉害。
一路上,宋初一对卫江十分照顾,从来不让她骑马劳累,有什么吃食和用物都会先紧着她。
籍羽很清楚。宋初一做这一切,并非因为卫江是个公主,而只是因卫江是个女人——朋友的女人。
食罢。宋初一打了个饱嗝横在一堆落叶里昏昏欲睡,夕阳拉长籍羽的影子,仿佛距离她很近的距离。
“先生。”籍羽唤了一声。
宋初一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睛,迎着夕阳只能看见籍羽的一个剪影。
“先生其实无须过的如此艰辛。”籍羽道。以宋初一的博学,完全可以胜任大秦柱下史,那个位置虽然不轻松,可至少不需要费心又费力。看着她负伤与蜀王周旋,费尽脑力心思,又这般劳累,籍羽佩服的同时也有些于心不忍。
宋初一支起身。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籍羽的表情,笑道,“每个人都想宠爱、纵容自己,但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一个女人。那样的代价。我付不起。”
对于宋初一来说,费心吃苦不算什么,被折断翅膀才最可怕。
“有得必有失。”宋初一笑的云淡风轻,“我师父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