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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妩不信。

或者说,是她不愿意信。

她和程昭昭出身不同,即便做了朋友,每日想的事情也不同,甚至同一件事,两人想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她自小在姑苏也算是人上人,吃穿用度什么都是顶好的,本来也该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可是直到那一日,从上京贬谪回来的姑父姑母一家来到姑苏,对她说起上京的种种繁华,说起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礼数,她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什么叫天外有天。

那一刻起,她心中便萌生了长大后要去往上京的想法。

她见过姑母最视若珍宝的首饰盒,比之程昭昭拿出来的那些还要多,还要华丽。只是不同的是,程昭昭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珍视,大有全部送尽了她还有的无所谓的架势,但是姑母却是连最简单的一支碧玉簪子也不肯轻易叫人碰,即便她是她的亲外甥女。

那是在姑母一事后,她再次直白地意识到自己同高门大户的真正区别。

她嫉妒程昭昭,无有缘由且疯狂地嫉妒。

就因为她是侯府的小姐,所以她可以理所当然地拥有这般精妙的凤簪;就因为她是侯府的小姐,所以她可以顺理成章地同付清台论兄论弟,叫沈愿一个堂堂大理寺卿的儿子对她一口一个五妹妹;就因为她是侯府的小姐,所以她可以一进书院就住进一个人的屋子,不必跟她们其他人一样,挤在狭小的两人间里,甚至连她的丫鬟,住的都比她们的丫鬟要好。

“把你的簪子拿回去,程昭昭。”她觉得自己又快要红了眼,冷着声道,“我不用你高高在上的施舍,也不用你故作慈悲的关心,更不需要你人生圆满的时候还刻意来我面前耀武耀威,说你过的有多么幸福!这些我全部一点都不想听!”

“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一直都是我在高攀你,日后我不会再做那种蠢事了,你也可以离我远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