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帝顿住。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我怎么打造兵器?”赵思洵哼哼两声,满脸为难,“您当儿臣为什么创立霹雳门,还不是因为夷山族有这一群嗷嗷待哺的老弱病残,光靠宫里头那常常被克扣的份例,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影子的赏赐,别说要养活夷山族了,就是让我妹妹好好练武都够呛,伤药都是我东求西求,求来的!”

赵思洵其实不太愿意说这些,可看望帝这副跟他斤斤计较的模样,顿时来气了。

“过往这没爹没娘的艰苦日子,儿臣本想随风过去,可如今想来,明明我是有爹的!您还记得一年前您第一次想起我来的时候,问我心中有没有怨气,那当然是有的,只是那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说而已,怨气老大了!”

忽然间听到这话,让望帝愣了愣,接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起来,语气微妙道:“如今你倒是敢说了?”

若是一般人,这会儿该心中发颤,知道自己口无遮拦杨引起帝王猜忌,但是赵思洵却大胆地反问:“那您想听吗?”

曲公公垂下头,抚摸着自己新得的浮尘。

望帝没有回答,他思索片刻之后,淡淡道:“你说。”

赵思洵点了点头,“遵旨。”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待开口之时,又问:“要不要让太医待命?”

曲公公垂下的脸上,嘴角勾了勾。

望帝冷冷地说:“不必,朕龙体康健。”

赵思洵却疑惑道:“可刚还传了太医呢。”

望帝脸一黑,“你到底说不说?”虽然不高兴,单被之前的科插打诨之后,倒也消了那股君臣父子之间的微妙感。

“说说说,生什么气,听着啊!”赵思洵清了清嗓子,起身在殿中转了一圈,然后道,“人都说十根手指有长短,但毕竟十指连心,总会心疼。可儿臣见过偏心的,就没见过您这么偏心的,好吃好喝轮不上,背井离乡去送死的时候倒是记起我来了,您扪心自问,这是人干的事?若非长得跟您有那么点相像,儿臣都怀疑不是您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