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只是手指按在遥控器上,一个接一个地更换频道。每个频道停留不超过两秒。

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她把毯子又裹紧了一点。

海上机动队姗姗来迟,安室透立刻上去说了两句什么。现场的本地搜查在爆炸声后便朝着事发地点进发,几个伤情稍微严重些的人被救援队依次抬上了直升机。

“这女孩是什么情况?”一个戴头盔的救援队员按例询问,“有遭受撞击或跌落吗?”

“没有。”安室透回答,“她没有遇见过冲击或者任何导致外伤的情况,直到几分钟前都意识清醒,应该是精神压力,不过,还是麻烦您安排检查……”

他的话停住了。

他警校时的好友,松田,形容无比狼狈地出现在广场一角。他身旁是装备齐全的救援人员,以一种小心谨慎的态度对待着只着单件衬衫的男人。而那件清晨时还干净整洁的衬衫,现下早就污得不能看了。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名抱着孩童,皮肤黝黑的村民,一位在旁人搀扶下颤巍巍行走的老人,还有一个用浸血纱布按着头部伤口的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松田阵平摆摆手,声音疲惫而沉静。

“不用管我了,我清楚……流程和情况。”

“您不能再冲回现场了,要注意二次伤害。”橙衣的救援人员道。

“这我也明白。”

安室透眼力极好,一下就看到了他的双手简直是一团糟。发黑的尘土,灰烬和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甚至还有一阵阵的抖颤。

救援人员将临时装起的水流软管递给他,以便他进行冷水冲洗处理。

松田接了过来,混着污渍的水自指尖滑落。

他半弯着腰的姿势很奇怪,歪歪扭扭,宛如用尽了全部力气,并且,好一会才迟缓地觉察到了来自其他地方的注视,并回望了过来。对视的瞬间,安室透很难形容他这位性情桀骜的旧友的眼神。先是愣怔,接着竟有点像受了委屈的孩童,满目茫然。而不同于孩子的是,掩饰不住的伤痛渐渐在他的眼中占据了主导。

松田徒然地张了张嘴,又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