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这几日头疼得紧,倒不是因为海瑞,这家伙就是个硬骨头,又性格古怪,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要让他写请罪折子,让嘉靖有个台阶可下根本就没有可能。
对此,吴节也没有任何想法。据他所知,按照真实的历史上来算,嘉靖会在一年的时间内去世。嘉靖一去世,海瑞就会被登基的裕王放出来。
海大人也不过是在监狱里多呆几个月,到时候自然毫发无损,就当他在里面闭关清修好了。
吴节需要做的就是随便应付一下,将这桩案子拖延下去。
说起来,这事他做得也不错,原因是海瑞根本就看不上他吴节。只等他一开口,海瑞就是破口大骂,然后是长篇大论,吴节顿时招架不住,只得默默退出去,将麻烦丢给赵贞吉。
可就是这个老赵却让吴节头大如斗,赵大人本是清流领袖,凡事都要争个输赢。
刚开始的时候,赵贞吉还觉得海瑞上书一事行的是大道,内心中对海瑞还有几份敬重。他也是按照做人臣的礼仪,劝海瑞上折子请罪。
却不想,海瑞倒是来了劲,同赵贞吉辩论起来。
辩论的重点是君、臣、社稷究竟哪一个为重,人臣的礼仪和本分究竟是什么。
两人都是进士出身,学富五车,这一辩论起来就没完没了,活脱脱将北衙天牢变成了经筵。
对北衙的番子们来说,这二人的引经据典简直就是火星文,听不懂不说,听得多了,更是心浮气躁,避之惟恐不及。
这一争,就争了好几天,看样子短期内也争不出个胜负。
吴节觉得这么吵下去也不成体统,就上前劝解,结果被二热同声呵斥,闹了个老大没趣。
今天一大早起床,吴节一想到又要和这两人见面,心中没由来地一阵烦躁,竟有些不愿意过去了。
在家里磨蹭了半天,被蛾子催得实在受不了,这才不情愿地去了西苑,准备先去皇帝那里当个值,然后再去约了赵大人一道去北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