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卿认为顾炎武能胜任,就选他吧,不过,从欧罗巴运过来的书籍没有挑选,包罗万象,要短时间把全部书籍翻译成汉文不太现实,朕看可以先限制翻译的书目,从基础学科开始,以补大明在基础学科方面不足,其它天文地理、小说戏剧、哲学等,以后再翻译不迟。”
“是,臣明白了。”樊跃应道。
对西方书籍进行翻译,王福并不是首创,早在万历三十五年,西历1607年,徐光启和利马窦就合作翻译了《测量法义》一书,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徐光启、熊三拨、李之藻、傅泛际、王丰肃等人展开了对西洋书籍的大规模翻译活动,或独立,或与人合作,数十年时间,分别有《表度说》、《泰西水法》、《几何原本》、《同文算指》、《寰有诠》……等七千余册书籍被翻译成汉语,可谓规模宏大。
只是翻译这些书籍的徐光启、李之藻等人虽然都是官员身份,他们在朝中权利却不大,自然也成不了主流,这些翻译过来的大多数书籍都只有小规模刊印,对于当时的士子来说影响不大。
直到弘光七年,朝廷大兴教育后,一些基础知识采用了《几何原本》、《地球表周与其直径的关系》等书籍的内容,这些翻译的书籍才开始得到了较多关注。
如今大明要翻译的书籍不是数百,数千,而是数万、数十万,同文馆自然也不能小打小闹,任命顾炎武作为同文馆馆文之后,朝廷开始下旨招募翻译人员,首批即招募了二百余人,这些人当中,除了大部份是大明士子外,还有五十多人却是欧洲人,其中包括毕方济、瞿纱微、南怀仁等人。
此时舰队归来的热潮尚没有散去,借着同文馆对欧洲书籍大规模翻译的东风,报纸也选出了一些正在翻译的书籍进行连载,其中介绍地理、风俗的一些书籍得到了百姓欢迎,而介绍科技基础的书籍则得到学生和技工们的欢迎,刚刚正要散去的欧洲热潮重新火热起来。
《大明皇家日报》适时推出评议文章,文章主张“时移事易,与时俱进。”眼下大明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也是前所未有的变局,儒家文化应有兼收包容之心,将一些过时的理论剔除,对儒家文化再进行定义,最后提出“新文化,新儒家。”的口号。
随着大明工业化的推进,儒家当中的一些文化已经开始逐渐不适应,不少人早有所觉,如“父母在,不远游。”“土农工商”的分类,儒家对于奇巧淫技的轻视等等,只是没有人系统的提出来,这篇文章无疑是首次提出要对儒家文化进行改造。
《大明皇家日报》一向是朝廷的喉舌,这篇文章一经发表,在士子心中引起激烈震动,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反对者对此捶胸顿足,若不是《大明皇家日报》后台强硬,恐怕早被人砸了或放火烧了。
第429章 到东方去
支持者则对这篇文章拍手叫好,不少人很快在报纸上写文支持,一时之间报纸上满是《新生活,新儒家》的口号,反对者看出不妙,也开始在报纸写文,报纸顿时热闹非凡,充斥着辩论双方彼此相反的观点。
对于报纸上的论战,王福并没有作太多干涉,没有后世持续二百余年文字狱的阉割,儒家文化还有很大的自我修正能力。最主要的,由于大明的重新崛起,华夏文明有着强烈的自信,并不象后世那样需要对西方文明俯首崇拜,放眼四顾,华夏文明已领先周边数千年之久,如今同样领先于有着数千年文明史的欧罗巴,使华夏文明充足的底气进行自我修正。
其实这种修正在王阳明主张心学时就已经开始,从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到如今顾炎武等人提出的“经世致用。”无一不对理学进行了批判,这些思想无疑对于当前进行的工业发展有极大好处。
报纸上的辩论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分出胜负,只是新思想已经占据了上风,经过一番换血,大明官员多出自于官办学校,他们对于新儒家的提法接受很快,大明的发展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弘光二十五年时,电报已经铺满了大明的各个县城,做到了县县通电报,一些发达的地方已经通到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