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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安通上来的时候,黄石连忙停住了口哨,无论如何在部下面前还是要讲究一些尊严的。昨天他交给了洪安通一个任务,洪安通这是跑来密报结果了:“启禀大人,赵家的二姑娘现在住在她姐夫家,他姐夫是觉华的一个文书,在胡一宁参将的老营里做事。”

黄石看了洪安通两眼,轻声问了一句:“她姐夫姓陈吧?”

洪安通一愣后就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称是“大人明鉴。”

“那为什么赵姑娘要住在姐夫家,你可知道?”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洪安通脱口而出:“好像是因为赵大人家的丫鬟都去宁远堡了,赵大人这些日子公务繁忙都吃睡在衙门,属下揣测,他定是觉得让赵二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家不合适,所以就打发去和姐姐一起住了。”

昨天黄石还让洪安通设法打探一下赵二姑娘的行踪,但他这次听完了以后却一下子沉默了,既然没有敌踪那黄石也就不在指挥塔上吹冷风了,他走下指挥塔后示意洪安通和他并肩而行。

洪安通已经跟随他多年,彼此间都互相熟悉的很了。黄石交下来的事情洪安通一定回去干,但以前到洪安通向他汇报工作时候,很少有吞吞吐吐的跟挤牙膏一样情况。洪安通的脑子也很好,分析起问题来从来都是头头是道,更绝少有把话憋在心里不说的时候,黄石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别的几次都是因为洪安通对他部署的任务有抵触心理。

等黄石问起他的看法后,果不其然,洪安通开始进言了:“属下以为,大人去窥探这个女子非常不妥,万一泄露了出去,对大人清名极为有害……”

赵慢熊的高瞻远瞩在最近几年不断得到体现,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张再弟和洪安通也成长了很多,但张再弟对黄石的命令总是无条件的服从和不折不扣地执行,而洪安通经常有些自己的想法,甚至会对黄石的命令有所不满,比如现在。

“……大人肩负觉华全岛安危、几万军民的生死,此时不用内卫队多方侦查也就罢了,至少也该让他们休息,怎么好做窥探一个良家女子的事情?”洪安通越说越激动,显然对黄石这个命令非常反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洪安通修炼童子功的原因,黄石感觉这个人变得越来越偏激,随着长生岛的军事形势不断好转,对建奴的仇恨让红安通似乎连一天都忍不下去了。现在洪安通的这番描述里,黄石简直就是一个贪恋女色,轻视将士生命的混蛋了:“大人为一妇人而置部众于险地,属下以为不妥。”

尽管心情一下子被洪安通的这番话搞得恶劣无比,但黄石还是勉强在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频频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事确实有错,多谢洪千总直言。”

“大人言重了。”洪安通听出来黄石语气里的不耐烦,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不少,他忙着加上了一句:“这也是属下的一片犬马愚忠。”

黄石闻言长叹了口气:“忠言逆耳,这个我很明白的,你继续说吧。”

“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洪安通成功地把黄石的好心情统统驱逐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他打探来的关于赵二姑娘的消息,如果他把这些放在前面说,黄石或许会听得津津有味,但刚被他正义凛然地进了一番“忠言”后,这些消息就让黄石越听越不是味。

二十七日白天又平静地度过,宁远方向也已经没有了炮声,黄石派出的探马被拦截在冰面上无法登岸。后金军仍然不断排出探马侦探觉华的情报,不过现在他们的数量也大大减小了,参谋军官们都认为这是情报屏障而不是情报触角,他们也普遍相信后金军在为撤退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