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只是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呢?”
“万岁爷恕罪,微臣斗胆进言:今日天下足以赐侯爵的军功所在,除了辽东以外,尚有西南一地。”
天启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扭头看着魏忠贤问道:“厂臣的意思,是要吾把黄帅调去西南?”
“万岁爷明鉴,微臣昨日细览辽东巡抚袁崇焕奏言,建虏人心惶惶,颇有厌战请降之意。而微臣还以为:毛帅、黄帅得一即可钳制建虏之尾,使其不能西顾。若是两者均在,实有牛刀杀鸡之憾。”
天启又把头转了回去,思索起魏忠贤的话来,口中还喃喃地轻声念道:“牛刀杀鸡,牛刀杀鸡。”
“万岁爷,今年三月,安贼(安邦彦)又率军数万渡江入寇威清、贵阳等地,随为王师所却。但安贼回到水西后,挟裹了大批青壮从贼,日前云南巡抚闵洪学奏言,安贼又啸聚贼众愈十万,隐隐有再犯威清之意。”
天启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土司,竟然能掀起诺大的波涛来。闵洪学还说什么了?”
“回万岁爷,闵大人还说奢崇明僭号‘大梁王’,也啸聚贼寇十万,与安贼狼狈为奸,抗拒王师。”魏忠贤眼看天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趁机把最近受到的警报又凑了一堆奏上去,反正哪份情报里面的人数多就挑哪份说。
“二十万贼军?!”天启听得却是心惊肉跳,他吃惊地回头问道:“魏卿家,西南之事,什么时候闹到这种地步了?怎么不早和吾讲?”
“回万岁爷,这都是刚刚奏报上来的军情,并没有确认过,微臣也不敢说一定属实。只是微臣越想越觉得该把黄帅调去西南,这也是为了防微杜渐。就算这军情条条属实,只要西南有黄帅在,那奢、安二贼怎么也翻不了天,如果是地方官夸大其词,那以黄帅的武勇,想必也是随手就把他们灭了。”
这次天启沉默了很久,也犹豫着轻轻点了一下头。
“微臣以为,于公来说:辽事平定只在旦夕之间,南直隶也说:早一天把黄帅调去西南,奢安之乱就能早一天平定,西南四省官民也可早一天得享太平。于私来说:这样毛帅、黄帅均可以凭着军功赐侯爵,万岁爷也不会觉得亏待了他们。”
“魏卿家言之有理。”天启重重地在茶几上拍了一下,冲着魏忠贤笑道:“这也不是私嘛,不重赏黄帅这样的忠臣赤子,安能服天下后世之心?魏卿家忠勤国事,总是为朕分忧,很好,很好!”
“万岁爷过奖了,微臣只是一得之愚。”
“好吧,魏卿家你也不用过谦了,这件事情你和内阁说过了么?”
“回万岁爷,微臣不知道这个主意好不好,不敢擅自去和内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