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从很久之前起,关珩便这样照料着他,就像溯京常有的小雨天气,润物细无声。
出了一身的汗,吃完东西宁秋砚打算去浴室冲澡时,在浴室台面上看见了一叠衣物以及一张纸条。
[醒后穿上,来见我。
——关]
字迹仍然是潇洒遒劲的,和宁秋砚偷偷留藏的纸条一样。
在去纸质化的时代,人们已经很少用这样的方式留言、交流,就连他和关珩之间沟通也是全都依靠手机。
那关珩是不是看到床头柜上的那张纸条了?
宁秋砚羞赧起来,心里也有点高兴。
当然这张他也会好好保留的。
宁秋砚只有两套睡衣,都在火灾里毁得差不多了。酒店里倒是备有浴袍可以用,但这台面上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是黑色的丝滑面料,摸起来很舒服,像关珩会穿的那种。
宁秋砚的心中轻轻一动,抓着睡袍的衣领抖落开。
——果然,这是关珩的睡袍。
……穿上它去见关珩?
这下宁秋砚的耳根开始发烧,他隐隐记得在昏睡过去之前听见了关珩说“睡醒我教你”,难道这是一种暗示?不,这太直接坦荡了,是一种明示,或者说是一个命令。
宁秋砚洗完澡后,裹着浴巾站在衣服前思考了几秒钟。
随后,他快速扯开浴巾披上了衣物。
走廊里还是空无一人。
大半夜的将身体洗得温热干净,从一个房间溜到另一个房间,宁秋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次关珩的房门仍没有上锁,留着一条缝,除了经他允许的情况,这一层应该都不会出现别的人。宁秋砚推门而入,关珩正坐在沙发里看书,是宁秋砚房里的那本《控方证人》,已经阅读到快结束的部分。
听到宁秋砚进来,他合书抬眸:“好了吗?”
问的是宁秋砚的身体情况。
黑色的长睡袍裹在宁秋砚身上,腰带已经系得很紧了,却仍然空荡荡的。
他有点局促地点点头:“好了。好奇怪,我这一觉就像睡了好久好久,身体全都恢复了,没有再不舒服,还有精力充沛的感觉。”
关珩换了件白色的衣服,神色很淡,看上去不像是要把人叫过来做什么的,有那么一刻宁秋砚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你确实睡了很久,从昨晚睡到今晚。”关珩说,“整整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