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桎梏松开,不再是毫无行动之力的状态,禅院直毘人止住心里对自己儿子的吐槽,定定地看了“魔女”半晌。

他妥协道。

“不是我有什么想说的,而是你们首领想对我说什么吧。”

“把我们禅院家折腾到这种地步……那位首领还不打算见我,想继续看戏吗?”

“魔女”施舍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别这么着急,这么咄咄逼人,禅院家的家主。”

他笑声轻柔得像是一朵花在开放。

“请对我们的首领保持尊重——负责接应你们的人还没有到。”

“我的同事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啊。”

禅院直毘人:?

好脾气?

你要不要看着我们千疮百孔的禅院家再说一遍?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腰间的酒壶,非常识相地不作声了。

禅院直哉……他倒是不在乎禅院家会变成什么样。

他此时更在乎另一件事。

莫名的直觉让他嗓子眼一阵发紧,禅院直哉咬着牙道,“接应我们的人……是谁?”

他其实更想问,自己和对方有没有见过面?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出现在禅院直哉脑子里的,是那道庞大狰狞得不可思议的怪物——白蜘蛛。

“魔女”:“抱歉,我实在不想满足垃圾的好奇心呢。”有礼貌,但不多。

禅院直哉一阵脸红筋涨。

艳丽的青年若有所觉地看向门口——

“啊。看来不需要我回答了——她来了。”

巨大的蜘蛛下肢,狰狞细长的足肢,每一处都带着白色骨骼的森冷感,巨物的压迫感强烈到能让人忘记呼吸。

楚楚可怜的少女则与这具怪物躯体显得格格不入,像是被硬生生拼接在其中的受害者。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像是一折就会断掉,神色时而混沌时而清醒,毫无理性可言。

她是被害者,也是加害者。

她是白蜘蛛莉尔拉。

禅院直哉快要窒息了。

不同于自己连呼吸都放轻的儿子,禅院直毘人勉强做到了面不改色。

他是第一次现实意义上地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暗组织高层成员,甚至真心实意地产生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会有人把咒灵和他们相提并论?

完全不能相比。

白蜘蛛像是看待什么恶臭到让人退避三舍的秽物,面无表情地打量了禅院家的男人们一圈,再把目光钉在了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直哉的身上。

“恶心。”

这是白蜘蛛见到禅院直毘人的第一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