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从未效忠。
给他下断子绝孙、掏空身体、致幻的慢性毒药,让他在幻觉的影响下日渐疯狂;里应外合,替叛军引路,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席瑾瑜斩于剑下。
暴君吗。
真可笑。
他以为至少、至少裴一会不一样。
如同熊熊烈火在灼烧着神经,又被尖锐的指甲一点点撕开,席冶不自觉地捏紧指尖,汹涌地,属于小号的情绪在胸口激荡,他赤着脚,踩在地上,一把拉开轻纱:“滚。”
“都给朕滚。”
担心大喊大叫会让自己的头更疼,席冶的声音很轻,垂头守在床边的李德忠却扑通一声跪下。
这仿佛是什么猛兽出笼的信号,寝殿里的其他人纷纷咚咚磕起头来:“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是啊,这个世界的他是杀过人的。
盯着自己拽着床幔、比上个世界小了一圈的右手,席冶想,安逸太久,他都快忘了真正的反派是什么样。
虽说这宫里、这朝堂上就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良善之辈,但做了便是做了,他也不屑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开脱。
1101小心翼翼地提醒:“宿、宿主,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们要牢记……”
没等它把话说完,最擅察言观色的李德忠就把手背到身后,摆了摆,其他人顿时劫后余生般,战战兢兢闭嘴行礼,跪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