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公公提点,臣会多准备些去暑清热的菜色等陛下来,”假装没有听懂对方的提点,裴一笑笑,“日日对着一样的东西,陛下怕是厌了。”

等?

帝王的心思最是难测,更别提如今龙椅上这位还是个疯子,在这深宫里,不争,便等于死。

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李德忠认真瞧了表情温和无害的裴一几秒,最终也没再多嘴,甩甩拂尘,带着一众太监宫女离开。

裴一宫里的人却个个又气愤又心疼:侍君这么好的人,论样貌论品性论才情,到底有哪点比不过一个出身乡野的孤儿?

时刻留意着宫里的情况,席瑾瑜自然也听说了明光殿内裴一受的难堪,漫不经心地摩挲手上的白玉扳指,他笑:“一双狗眼睛罢了。”

“我们这位陛下,生平最擅喜新厌旧,指不定哪天心火上涌,烦了倦了,便自己把那双眼睛挖出来。”

至于裴一,能在他那好堂弟身边留到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一次失宠而已,就算真的再爬不起来,也没什么可惜。

认真偷听的1101:“呸,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骂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连带着把宿主也骂了进去,它假咳一声,讪讪:“之前买的救命药还在,我翻了下说明书,解不了毒,只能等你生命垂危时再吃。”

手里握着一卷话本,少年模样的席冶正恹恹倚在贵妃榻上,及臀的青丝垂了地,整个人瞧着相当没精神。

刚刚给自己打过一支镇定剂,他少了先前一口咬上顾琮肩头的疯劲儿,却仍叫人觉得晦暗又阴郁,难以接近。

浑不在意地,席冶颔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