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冶一怔。

“臣或许对朝局变化没有那么敏感,却很擅长猜陛下的心思,”直起身,顾琮道,“今日陛下频频晃神,想必安王此刻已在山下。”

所以他才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交给对方。

“臣无兵马,出身贫寒,如今的权势,亦是陛下给的,”坦然承认自己的劣势,顾琮深深望进席冶眼底,“但臣依旧想保护陛下,依旧有只有臣能做到的事。”

席冶低低嗯了声:“我知道。”

不是「朕」,而是「我」。

每一世每一世,无论顾琮是何身份,对方总会千方百计、拼尽一切,欲将自己拉出泥沼。

如今也一样。

哪怕在大多数人眼里,对方仅是一个小小的内侍,席冶却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谁比对方更纯粹高贵。

珍而重之地抚了抚顾琮替自己挂好的荷包,席冶勾唇,安抚般捏了捏男人的手:“放心,朕会一直带在身上。”

“呦——”

半响没等到有人跟上,匆匆跑去喝水的小鹿又从溪边折返,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催促似的,轻轻冲他们叫了声。

不忍心当电灯泡破坏气氛的1101终于找到机会冒头,带着丝八卦看戏的兴奋,插话:“席瑾瑜和裴一约了今天傍晚在后山见面,咱们要去捉奸吗?”

任由顾琮牵着自己拐入林中,席冶悠悠:“不急。”

一出大戏,人到齐了才好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