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生生憋在喉咙里,本想借机给席冶些难堪的喜婆,毫无防备地,正对上男人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立时寒毛直竖,活像被定了身,僵在原地,颇为滑稽。

她是看到对方将席冶抱上了轿,却只以为对方是嫌后者走得慢,怕误了陛下定的吉时。

掷地有声,顾琮道:“他是男子。”

况且,军中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便是女子,若不愿,也没有理由一定要盖。

这话带着明晃晃的强调,换做旁人,难免显得刻意,偏顾琮态度语气无一不自然,席冶弯弯眼,扶着对方的胳膊下了轿。

这具躯壳的容貌确是极盛。

纵然出自一个本源,可因未受病痛折磨,不管先前宾客们在想什么,青年进门的一刻,他们皆不由自主地,被吸去了视线。

心里不住犯嘀咕的亲卫们亦看傻了眼。

之前对方被将军挡着抱着,他们仅瞧见了一小半侧脸,如今窥得全貌,只感觉,对方虽明显是男子,却比他们回京后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漂亮,是一种矜贵却不高傲的、与边城塞外截然不同的美。

格格不入,偏生又叫人觉得,该好生呵护才是。

但还没等他们再多瞧几眼,将军那充满威压的眼风就递了过来,因得要扶人的关系,对方和那席公子亲亲密密地挨在一块,乍看,倒真像一对璧人。

这其实是一场在大多数人眼中没什么值得祝福的婚礼,两位主角却完成的很认真。

双方皆无长辈,主婚的,便是圣人派下来的大太监,声音比前一世的李德忠尖锐许多,好在,嘴里的话还算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