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琮虽长了张不笑时略显凌厉的脸,在这桑干城中,却意外地有人气,连没有马腿高的半大孩子,都会兴奋地嚷嚷一句,将军回来啦。

至于那辆钱伯花了大价钱买下的马车,更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好宽敞,比那些行商带来的还气派。”

“肯定能装很多货。”

“什么货?明明是坐人的,将军的新娘子好像不会骑马。”

“可他长得好俊。”

“比乌云还俊。”

“怪不得将军火急火燎去成婚……”

席冶对情绪向来敏感,自然能分辨出这其中毫无恶意,有的只是纯粹的好奇,生平第一次和马比颜值,他不由得弯弯眼,伸手,摸了摸乌云油亮顺滑的鬃毛。

经过小两天的相处,乌云也渐渐熟悉起青年的声音和气味,知道要给对方和主人一样的待遇,乖巧地晃晃头,贴着席冶的掌心蹭蹭。

见席冶开心,顾琮也高兴,跟着笑道:“我说过,这里是不同的。”

没有谁会因为席冶的过去指指点点。

边城的日子或许没有燕京舒适奢靡,却足够简单,哪怕坏也坏得直白,这亦是顾琮除了责任之外,愿意常年驻守此处的理由。

以桑干城的地理位置,自然算是重要关隘,按例设有兵营,顾琮本该去露个面,跟在后头的陆金却极有眼力,策马上前:“这天都快黑了,将军您先回家吧。”

“多少年了,归营的路闭着眼都不会走错,我带兄弟们去就行。”

短暂地犹豫一秒,顾琮点了点头。

毕竟,他家里除了定时来煮饭的婆子,连个仆人都没有,真把初来乍到的席冶自个儿丢在院子里,他说什么也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