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落地,席冶偷偷把右手往后藏了藏。

但还是晚了,顾琮早已注意到缰绳上的那抹红,还有青年明显脱臼的左胳膊。

大手握住对方的小臂,他毫无征兆地用力向上一顶,随着咔吧一声脆响,错开的骨头复了位。

低低地,席冶倒吸了口凉气。

顾琮绷着脸:“知道疼了?”

语调虽凶,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起来,从怀里掏出张干净帕子,扯过对方被缰绳磨破的手,细细包住。

发疯的棕马被制服,红袍少年也被后面赶上来的同伴紧紧拥住,这其中,很多人没学过汉话,但仍冲到席冶面前,鞠躬,行了草原的礼,叽里咕噜地讲着什么。

顾琮:“他们在说,谢谢你救了他们的朋友。”

顾琮:“把脾气最差的马留给你,是他们错。”

席冶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反正就算道了歉,他也不会大方原谅,刚成年的「小孩子」又怎样,他这具身体也才二十多。

肌肉超负荷使用的副作用愈发强烈,他明明可以忍受这酸痛,却仍靠进顾琮怀里,鼻尖亲昵地在对方颈侧蹭了蹭。

像是撒娇。

顾琮的冷漠再撑不住。

蓦地,他记起最后一次上朝时,燕北临对自己说过的话。

——“席冶是个很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