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服。

他与顾琮在燕京穿过的款式,稍稍加厚了些。

“上次的婚礼,太委屈你。”认真地,顾琮解释。

喜娘暗中使坏,宾客各怀鬼胎,他这个新郎,亦没有交付真心。

隐约猜到对方要说什么,黑发青年一怔,果然听到男人在他耳边,低低:“时至今日……”

“席冶,你可愿再与我成一次亲?”

“或许简陋了些,”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应声,顾琮拉起青年的手,放在胸前,“但我……”

剩下的话尽数被一个汹涌的吻堵在喉咙里。

席冶很少会放任自己失控,更有意识地,在顾琮面前收敛反派的恶劣,可这次,他却将男人的唇咬出了血,铁锈味与水声交织,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找回自己的呼吸,环住顾琮脖颈:“我愿意。”

他当然愿意。

铜镜映影,没了存心挑刺的喜婆,这次站在席冶身后替他束发的,是与他同样着红的男人。

自燕京一路陪伴他到边城的白玉簪,被顾琮轻巧且熟练地,固定在发间,束起三千青丝,门外,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窗户上贴着男人亲自裁剪出的喜字,连躺在角落草窝里的兔子,尾巴都系了条细细的红绸。

陆金、钱老、街坊邻里、医馆的伙计、平日神出鬼没的亲卫,随着吉时临近,上门道贺的客人越来越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响起。

分明是冬日,席冶却感到了暖意。

三进的院落,被塞得满满当当,他们没有再拜天地,而是在众人的笑闹中,大大方方地,喝了一杯正式的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