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席冶?席冶?”焦急地,顾琮唤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洒下,他们仍在山中,却明显换了天地。
急着检查青年身上的伤口,顾琮总算肯松开自己麻木僵硬的五指,等抬起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衣袖下,他的右手到小臂,早已变回一截坑坑洼洼、嵌着玉石的枯木。
微不可察地,席冶的呼吸慢了半拍。
他其实醒着。
但他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带着记忆重来,竟还没有上次做得好。
最少上一次,顾琮没有看到他最丑陋的样子。
“席冶。”短短片刻的晃神,对方又叫了他的名字,用那焦黑的木头指节,拨开他垂落的发丝。
细密的血洞连同儡丝一道消失无踪,脖颈纤细,除开肤色苍白了些,瞧不出异样,包括衣袍,都完整如初。
偏偏顾琮掌下大片大片晕染开的湿润殷红是那样真实。
正当他准备解开席冶领口,瞧瞧对方有没有什么其他伤时,趴在他怀里的青年忽然动了动。
触电般,顾琮的手向后一缩。
“有没有哪里特别疼?你流了好多血。”压着他的青年身形单薄,轻得像纸,顾琮没敢乱动,声音也跟着放低放软。
被询问的异仙却只是幅度极小地摇摇头。
他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一声不吭,别说与顾琮对视,脸都一直低着,好似要把自己悄悄藏起来般。
大概能理解对方在别扭什么,顾琮悬在空中的手,终是落在青年后背,虚虚拍了拍:“我没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