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怏怏的青年也起了身,伸出比村里漂亮姑娘还要细白的指尖,抵住前者额头左侧的位置。

识海自动与某处产生联系的感觉是如此鲜明,顾琮猜到那端是沈清疏,本能地想切断,却像一刀砍在魂魄上,痛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他怎么了?”伴着白雀焦急的啾啾声,马石头蹭地站直,“我去叫村长爷……”爷。

最后一个字,如同一粒呛进喉咙的枣核,硬生生堵住嗓子眼,他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顾琮袖子下,无意间露出的,枯木般的手指。

假装什么都没瞧见,马石头冷静控制住自己想逃跑的脚。

然,这般演技,对席冶而言,终究太稚嫩了些,但他却没有打晕对方,或用儡丝操纵,仅是道:“走吧。”

“记得把门带上。”

如蒙大赦,马石头推开椅子,轻手轻脚地关好门,跑得头也不回。

席冶并不怕对方去向村长揭发自己与顾琮的古怪。

临时落脚的地方而已,随时可换。

凭空变出一块素帕,他轻柔拭去顾琮额间细密的薄汗,眸中压抑的情绪,却是与动作截然相反的凶狠。

他不管主角受想用宋鹤的身体做什么,伤害到顾琮,便别想有好果子吃。

儡丝一扯,殷红血珠在指尖成型,进而化作一个袖珍繁复的阵法,悄无声息没入顾琮眉心。

宛若甘霖初降,被宋鹤本体拉扯的神魂得到滋润;又好似狂风骤雨,无数刻进木石的纹路被这一滴血引动,强势地,将一切不属于彼此的存在驱逐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