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席冶身上那些结痂留疤麻木丑陋的皮肉,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他能清楚地体会到,男人薄唇的干燥,以及那细微的、让他足尖蜷缩的痒。

抬手,动作略显生疏,他学着男人安慰自己的模样,摸了摸男人的头发。

“不会留疤的,”腕表里取出的医疗箱大喇喇敞开,任由男人小心仔细地替自己包扎,席冶坐在床边,解释,“它没能杀死我……”

他的本意是缓和气氛,却得到男人蹙着眉的一瞥。

机智地,席冶猜到自己说错了话。

是故他立刻补充:“明早就会刷新,等太阳升起以后。”

——虽然非重生的前提下,刷新的只有衣服。

在程小蓉描述里、嘈杂拥挤、夜生活丰富的中转站外城,此刻静得好像仅剩他们两个,唯独席冶能听见那些连绵不绝的、亡者的执着。

脑仁一抽一抽,恍若被无数透明的手撕扯,在顾琮收拾好喷雾绷带起身的刹那,黑发少年忽地抬起胳膊,圈住男人的腰:“好吵。”

“蒋川。”

“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第190章

席冶的手上没太用劲儿, 顾琮却老老实实停住动作。

姿势问题,少年的脑袋就贴着他小腹靠上的位置,偏叫人升不起任何绮念,只觉得再冷硬的心, 也会似水一般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