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刹那,顾琮的心跳,擂鼓一样,响得如同在他耳边蹦跶。

嗓子莫名干得厉害,喉结微滚,他听见自己道:“你喜欢我。”

黑发少年诚实点头,一如往常:“嗯。”

“喜欢你。”

面对远超预想的幸运时,患得患失也许是人的天性,退却的理智煞风景地重新冒头,催促着顾琮说出些所谓负责的话:

“是因为我对你很好吗?但席冶,你本身就值得被善待,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多对你更好的……”

嘎吱——

被撞到后退的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对面的少年站起了身。

久违且清晰地体会到了生气的滋味,席冶撑住桌面的空档,前倾,弯腰,逼近了男人:

“我对你有生理冲动。”

一字一顿地,他问:“难道我要对每个对我好的人都这样吗?”

那样的画面,光是想象,顾琮都不愿。

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愈发急促,不知是谁先开始,视野广阔的落地窗前,一站一坐,生涩地,他们的唇挨在了一块。

这方面,顾琮没什么经验,席冶更不必提,最开始,仅是单纯地蹭蹭碰碰,但雄性刻进骨子里的侵略二字,似潮水,似燎原大火,催促着他们,无法浅尝辄止。

席冶没有闭眼。

他是鬼,不懂人类接吻时潜规则一般的社交礼仪,也不懂欲望、不懂风月,只本能地觉得,此刻的顾琮很美。

激烈的,鲜活的,撕去了那层叫人如沐春风的温柔,是种超越性别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