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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间,有些龉龃也是平常,况且做媳妇的总该孝顺公婆,受了点气也应该忍让,现下这般逃进营中,再放话便是与家中一刀两断算怎么回事!时值乱世,世风日下的厉害!连小妇人也不贤不孝起来了!

这样的风言风语中,陆悬鱼有点不放心,决定过去看一看。

她将公事处置完,又巡过一遍城门,便奔着健妇营去了。

箭塔上的小妇人见她骑马而至,立刻高声问了一句。

“前方何人!”

“这是陆将军!你们那位女将军的阿兄!”身旁有亲兵忍了笑,高声回话,“还不开辕门,请将军进去!”

小妇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弯下腰,又看了看她的脸,便冲着营中高声喊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十分高大,肤色黝黑的妇人跑了出来,隔着辕门喊了一声。

“将军何事?”

“我来寻陆白,”她说,“她可在?”

“女郎今日押送辎重车,南下去朐城了!”

她俩这样隔着辕门一对一答,身旁便有亲兵不高兴了。

“你这小妇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亲兵喊了一声,“将军至此,你竟连辕门也不开!这是什么道理!”

那妇人听了呵斥并不惧怕,只躬身行了一礼,“女郎有令,‘军中只闻女郎之令,不闻将军之诏’!”

……她在营前站了一会儿,亲兵们自动闭嘴了,都悄悄地用那种“你惯出来的你受着”的目光看他们的将军。

“那行吧,”她尴尬地说道,“咱们走吧。”

调转马头,向南走了几步时,有亲兵察觉到方向不对劲。

“将军?”

“‘细柳营’我看过了,”她说,“我现在要去朐城看一看。”

时过晌午,上午的万里晴空转为了阴云密布,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身旁带着亲兵的一大好处就是,他们的坐骑都跟百宝箱似的,很快有亲兵将蓑笠取了过来。

她骑在马上,裹着蓑笠,沿着土路不疾不徐地前行。

自下邳至朐城这条路并不危险,沿路都有农田村庄,因此她才放心地让董白运送辎重。但即使不那么危险的一条土路,现下也依旧泥泞不堪。

她骑在马匹上,都要小心前行,何况辎重车队呢?但前线的军队越来越多,后方的粮草自然催得越来越紧,等是等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