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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侄子笑眯眯地,“李二哥这人,很是天真率直,我看他就很好。”

……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李二“天真率直”在哪里。

这次从豫章回来,李二风光了一把,又得了不少赏钱,真正的春风得意,但是一回家还是被媳妇胖揍一顿,踹去睡灶台了。

……听说起因是没给媳妇带东西,但重点是在别人问起为什么没带东西回来时,李二随口说自己在沿江而上时,途中邂逅了好几位乐伎舞姬,将钱帛都花在她们那里了。

……尽管按照那几位随行部曲老兵的说法,这都是根本没有的事儿,但谁让李二就是有牛要吹,没牛创造一头牛出来也要吹呢?

……因此被家暴一点都不冤。

总而言之,诸葛亮觉得李二这人可以借他用用,那就借他用用了。

陆悬鱼回去之后写了几封信,给李二调去郯城的铁官处,做个工匠头,又令信使带话给李二,要他听从这位诸葛家的小郎君差遣,好好做事,不许偷懒。

这些事都做完之后,她又去看了看田豫。

田豫醒着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没那么世家风骨,但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郎君。

现在头发乱蓬蓬,抱着被子鼾声震天的模样,就特别的……

特别的……社畜。

她左右看看,感觉很是同情,给他盖了一下被子,然后就走开了。

一夜北风紧。

天亮时她刚醒,就听到有亲兵在外面犹犹豫豫。

“要不要叫将军啊?”

“别了吧……将军这几日奔忙,好不容易歇下……”

“但这个……”

她爬起来,“怎么了?”

“将军!”亲兵吓一跳,“有人在门外!想见将军!”

“谁啊?”

“那位郎君自称叫祢衡!他说他负荆请罪来了——”

祢衡是谁?

她呆了一会儿才想到大概是昨天那只袋鼠。

“哦,哦,”她爬下榻,披了件外袍,随意地推开了房门,“让他进来吧。”

人与人刚睡醒时的状态是有很大不同的。

有的人刚睡醒时迷迷糊糊,说话做事都不走脑子,整个人都在起床气,比如陆悬鱼。

有的人刚睡醒时感觉自己思维特别清晰,文思如泉涌,昨天忘记的事这一瞬间都能想起来,比如孔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