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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没人认得,什么人也不会住进来,阿兄何故愁眉不展呢?”

吴九这样不解地发问时,这个匈奴骑兵小头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她存的就是这个心思,要将那些没人认得的人找出来。”

那个匈奴汉子脸上全然都是不解,令他不得不将话说得明白些。

“你细想一想,她进城之前,这城里如筛子一样,随意进出,什么样的人都能来得,她要如何排查?”狐鹿姑说,“她若是一个个地严查责究,势必人心惶惶。”

守城之时,士气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若是城中军民一心,哪怕是一座土城,也能固若金汤。而陆廉既想要排查那些混进来的奸细,又想安抚民心,因而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千乘不是什么大城,进城的多半是附近郡县的百姓,没有什么远道而来的流民。农人一辈子的交际都在附近的十里八乡中,因此只要把他们凑在一起,若是有生面孔在,时间不要很久,谈吐间便能露出破绽。

吴九想了一想便明白了,一瞬间大惊失色,“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是要败露?!”

“慌什么,”狐鹿姑说,“你忘记了,我们同祢从事还说过话的。”

他可是记得祢从事还欠了他一封手书。

城中几乎没有从平原郡国来的人,之前田楷与袁绍互相攻伐,平原十分荒凉,后来袁谭占据了平原,又征发了许多艰难活下来的青州人为士兵,因而狐鹿姑这个身份的确是有些蹊跷的。

但好在这件事被报给祢衡之后,那位年轻文官想了一想后,竟然真的露出了一丝内疚的神色。

“我记得这个人,他的确是很久以前就来了,我还同他说,要安排他一家老小去剧城的,”他这样同那位年轻将军说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也不来寻我,如何这般胆小呢?”

“平民不知道你说的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心血来潮,这的确怪不得他们,”陆廉安慰了他几句,“除却排查籍贯之外,你还要尽量派人去整治城中的奸恶之徒,还有要清扫街道,清扫得更频繁一些,那些秽物运上城头便是。”

祢衡不解地睁大了眼睛,“运上城头何用?”

“……这个你就别管了,”陆廉跳过了这个话题,进入了下一件事,“还有,征发民夫,每日给他们三升粟米,强壮些的教他们演练守城,次一等的要他们往来搬运物资,无分男女,但先从那些穷苦人里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