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架云梯车比攻打濮阳时所修的更高一些,因此重心有点不稳,这一点被工匠警告过,用来侦查城中动向是很够用的,但如果是用来贴近城墙,令士兵攻城,就不如老式的那样方便。
许攸一点也不在乎。
投石车是真的,冲车就没有那么真,为了又快又好地雕出兽头模样,那个铁皮其实是中空的。
云梯车也有点小问题,但不打紧。
因为他已经拿下了濮阳,不是靠冀州人的血,而是靠他的计谋。
在许攸眼中,这一次也没什么不同。
他不需要审荣身先士卒地爬那两丈高的城墙,他只要将盔明甲亮的冀州军放在城下,再将这些攻城的大家伙推出来,范城守军的士气自然就崩了。
许攸所料想的一点都不错,不仅范城的守军士气崩了,连隔岸的泰山军士气一瞬间都快崩了。
这怎么打?
所有人见到对岸那乌压压的敌军,以及那些见所未见的大家伙时,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惧意。
仓亭津的守军暂时还没有动静,但外面那些摆摊的卖艺的百姓已经争先恐后地掏出自己最后一袋粮食,最后一枚五铢钱,想要爬上船,去到对岸。
当冀州军如乌云一般来到这个渡口时,陆白所见到的,的确就是这样的画面。
第435章
冀州军的军营与陆白见过的任何军营都很不同。
它有着远超想象规模的民夫与工匠,他们实在太多了,因此许多原本需要士兵去做的活计都交给了那些民夫。
因此士兵们看起来普遍比她见过的青徐之地的士兵要体面许多,他们衣衫整齐,身材壮硕,有着粗壮的臂膀和钢铁一样的大手,当他们在民夫间走过时,这种对比会更加强烈。
那些民夫衣衫褴褛,面色蜡黄,腰背佝偻,穿着已经烂掉的草鞋,沉默地扛着木料,行走在营地之间。
他们看起来并不比其他地方的农夫更可怜,陆白从长安逃出后,在平原、小沛、下邳,都见过这副模样的民夫。
冀州出来的民夫,与那些饱经战乱的地方竟然没有什么区别。
但那些饱经战乱之处,兵卒也是一样的憔悴,一样的饥饿啊。
这令陆白感到诧异。她骑在马上,远远的注视着那座大营,皱眉去打量,去观察,想要从中看出一些可以拿来利用的弱点时,忽然有女兵跑了过来。
——阿姊有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