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好妈妈。”亦轩感叹道,“那你爸爸呢,他也不管你么?”
桑柠笑:“他呀——都听妈妈的!”
他们继续往前走。城市的夜一片灯海,没有风,空气干燥而寒凉。桑柠抬头问:“你小时候,父母经常‘管’你吗?”
“我十三岁之前是的。”亦轩笑了,但有些勉强,“那时候他们天天让老刘接送我上学放学,一不准时老刘就满校园地疯找。有次我故意捣蛋,爬到教室外的桂树上躲起来,看着老刘围着桂树到处找我,一脸焦灼又满头大汗的,心里一酸便自己下来了,从那以后再没有想过从他们手心逃走。”
“那十三岁以后呢?他们为什么又不想管你了?”
到这里亦轩连那丝勉强的笑容都消失了:“他们不是不想管,是管怕了。我十三岁那年亦凡六岁,一次她逃课去看电影,老师在家长会上点名批评了妈妈,妈妈很没面子,回家恨恨地骂了她一通还动手打了她两巴掌……”
“后来呢?”
“后来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亦凡因为惊吓过度,不能再说话了。”亦轩眼底一抹忧郁,“本来亦凡,可能是第二个你呢。”
桑柠沉默了。原来,亦凡不能说话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不过那以后,妈妈便不再那么苛刻地要求亦凡学这学那上补习班了,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这倒也算得上因祸得福。并且因为亦凡的事大家都有了心结,自然也没人再花心思在我的身上。”
“是这样吗?”桑柠不大相信地说,“可是她让我去教亦凡法语,好像目的就是让我劝说她放下文学去学习企业管理。”
“她想归想。”亦轩说,“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我想,她一生都争强好胜,事事令行禁止,亦凡的事,算是她第一个失败的案例吧。她虽然不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