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张楚岚耷拉着眼,已经预示到自己悲惨的结果。

“王道长。”他这样称呼他。

张楚岚跟王也一向是没大没小的,无论王也自我介绍多少次,张楚岚都不肯叫他名字,多以“你”“喂”之类的开头,外号更是一通瞎取,今天是也总,明儿就是大老王,也没个定数。

电话那头清浅的呼吸声传过来。

张楚岚觉得王也应该在笑。

他听到借着电话听到武当山的清风和鸟鸣,跟城市里格格不入,心想他这哪是修道,明明是在修仙。

“呵,翅膀硬了,要跟你爸爸断绝父子关系了?”王也一开口就很破坏氛围。

张楚岚听得满脸黑线,找个了安静点的巷子,蹲着听王也胡咧咧。

王也去武当的时候走的很利落,只是某天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跟他提了一嘴,然后顺便在吃饭的档口定了火车票。

张楚岚状若无意地瞟了眼手机。

心想,也挺好。

“你要不要人送啊?”

王也耷拉着眼,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想家里鸡飞狗跳的现状,双手合十靠在肚皮上。

“昂,不用了,我又不是取经。”

“哦,那我好好学习,你好好取经。”张楚岚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幸灾乐祸。

王也抬眼瞟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小兔崽子。

他走时,又揉了揉张楚岚的头,十分惋惜地想张楚岚上大学之后可就不好揉了,只能趁现在多揉揉。

唉,王也一个要出家的人竟然生出几分世俗常见的忧虑来,儿大不中留啊。

可张楚岚这个人,好像没心没肺地,他并不因为王也要离开而忧虑,也不会说些什么保重之类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