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尾不自然地颤抖,有水珠顺着这股颤意?滑落进了他的眼中,带来?一阵不适的刺痛感。
他无力地抬起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到了湿漉漉的毛巾。
身子还是乏力极了,让他没有半分力气再做出其他动作。
江斯屿没有急着起身,在地上?躺着缓了一会儿,等眩晕感的余韵逐渐平息后,这才彻底睁开了眼睛。
他回?忆起在昏迷前见到的芽芽向他跑过来?的身影,侧过头来?寻找小?团子的存在。
没有人影,只有散落了一地的药盒,还有成堆摞起的棉被。
江斯屿心中划过一丝无名的落寞。
就像是生了重病的男孩,在与病魔争斗了一夜后,醒来?却没有见到家长陪伴在病床边的那种心情。
他在心底暗自嘲讽自己的幼稚,明明芽芽才是需要他照顾的小?孩。临到头来?,居然还是他这个作为家长的,在责怪孩子的失职。
江斯屿将繁杂的心绪先丢置一旁,挣扎着要从地上?支起身子。
就在他即将起身的那一刻,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拐角——
那边有一只不及他膝盖高的小?团子,背上?正扛着一层厚重的棉被,一步一个踉跄地朝这边小?步跑着。
棉被太长,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盖住。被遮挡住的视线让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被角,猝不及防地就直面扑倒在了地上?。
白嫩的膝盖擦出了血,可芽芽却没有管。
她?扁着嘴角从地上?爬起来?,哽咽着再次拖起地上?的厚被子。
而?在重新出发的路上?,芽芽也?终于注意?到了江斯屿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