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油灯也燃了半宿。
耶律肃料理完了所有公事,甚至都看完了一本杂书,也没听见正室有什么动静。
半夜过去,天将破晓。
按照谢安所言,夏氏再不醒来,怕是凶多吉少。
耶律肃生了疑心,本不打算去看她一眼。
看书时,眼前频繁闪过夏氏的模样。
那些狐媚、造作的姿态。
还有她偶尔露出来的本态。
扰得他静不下心,干脆将手中囫囵看完一遍的书扔在桌上,起身往正室走去。
夏氏之罪未定,念在随了自己三年,今晚她生死攸关,自己也该再去看她一眼。
耶律肃是武功深厚之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进屋后,就看见谢安趴在方桌上呼呼睡着。
绕过屏风,雪音机警,早已候在一旁,拱手见礼,并不行婢女的福礼,“将军,姑娘至今未醒。”
耶律肃略一颔首,走到床头,垂眸看她。
不同于白日那发黑发青的骇人面色,此时脸色发白,胸脯起伏薄弱,呼吸声微不可闻。
脆弱、虚无。
他弯下腰,两指号脉。
脉搏缓慢,跳动更弱。
如一盏微弱、缥缈的油灯,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他皱了眉,正要叫醒谢安来问话,门外传来慌张混乱的脚步声,守在门外的何青掀开帘子,进来低声回禀:“将军,是赵刚回来了。”
耶律肃看了眼昏睡不行的夏氏,并未离开,而是将赵刚宣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