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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伸手握住他放在被面上的手,他的手却比太后这位深夜前来探病之人的手还要暖和许多,“他是你的亲舅舅,南延亦是你的母国,你自小长在南延,如今,你忍心看它继续乱下去吗?听说,防卫军中,还有一位少将曾是你的副将,东罗使臣还在京城,兖南乡之事再难掩藏,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就连哀家这个老太婆都知道,朝局不稳了,你当真忍心,任凭东罗、西疆趁机钻了空子?”

她动之以情,拿着‘血缘关系’来挟制他。

紧接着,又拿‘国安’来逼他。

真是——

有些可笑。

这也是耶律肃第一次被这位敬重的祖母如此胁迫。

他以为,在经历了母亲一事后,至少祖母不会再来拿着‘南延’来逼他。

如今看来,是他天真可笑才对。

只要能令南延安定,所有的关系在他们母子的眼中都可以用来利用。

耶律肃并不觉得伤心,他安静的直视太后,薄唇掀起,整个人清冷如雪山顶上的千年积雪,能冷到人骨子里去。

“当年,太后与陛下也是这般逼死椿庭,也是这般劝服我的母亲远嫁西疆的,是吗?”

话音落下,他冷冽的眼神陡然犀利。

似乎要将眼前老人的伪装彻底瓦解。

冷不防提及往事,太后的面上闪过哀痛。

仅是哀痛而已么……

耶律肃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他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请太后放心,我活在南延一日,就会为南延拼一日的命。只是我的旧伤未愈,实在无力担此大任。”

太后抬起眼看他的面庞,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耶律肃继续说道,语气比刚才的还要冷上两分,“若非陛下忽视、纵容,就不会纵的东罗王如此肆无忌惮,今日的兖南乡之乱也不会至今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