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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眨了眨眼。

升入二年级后他的眼型其实已经开始褪去那种小学生独有的圆润,变得有些锐利,但在某些特别的时刻——比如现在——还是能看出那种幼生动物的懵懂,他似乎并想不明白通话对象究竟是怎么暴露的,但还是乖乖地咽回了已到嘴边的“青木前辈”,然后点了点头。

“没法来看比赛,”他说,“所以想先把结果告诉他。”

他说话向来顾头不顾尾,残缺的句子成分加起来可绕太平洋三圈。但青木竟然奇异的听懂了——又或者没有,但那语气中透出的亲近感还是骗不了人:“以前都没听影山君提起过,原来家里人也是关注排球的。”

这是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觉到的差异。同样是没人来看的比赛结果,青木家往上数三代也数不出一个和体育沾边的人,因此他们的作风是等到晚上齐聚一堂的时候才当作闲谈的一环发表,重视程度类似于一场学校的期末测验——分数虽然重要,但也没迫切到需要立即告知的那个程度。

可对于影山来说,显然并非如此。

于是她抿起嘴角,真心实意地开口:“那下午的比赛,加油。”

她说这话的时候影山又感受到了那阵似乎无处不在的水汽,从地板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拖得人手脚莫名的沉重,但这种感觉又实在太无来由——今天艳阳高照,体育馆地面处处做过防滑处理,着实看不见一点水迹。

他也只能不明所以地一点头,干脆地应了声“是”。

下午的比赛开始在两点钟,新一轮的对手比上午场的显然要难缠一些,毕竟每过半天都是半数以上的淘汰率,对手的质量是指数爆炸式的上涨。这种赛制下的极快节奏让许多一年级生都适应不良,典型便如五色堇,上午还记得给青木应援,下午大脑就直接被比赛局势吸引了过去,甚至在中场暂停的时候挂上了些许忧色:“前辈……”

青木不由得失笑。

经验的差距确实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追赶上的,至少栗原在比赛全程中就不急不躁,稳扎稳打的技术和不为所动的头脑共同组成了难以突破的防守率,在第二局的暂时落后后,又成功在第三局将局势扳了回来,最终比分2-1,小比分落在25-21,23-25,和25-19上,从单纯的数字上就能看出后期防守状态愈发出色,如果不是比赛只有三局,相信重回早上的辉煌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