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师尊走前跟宫宵雨说的话,她说“你男人犯的错,别怪在我徒弟身上”。

以往裴怀承三天两头,就要虐打他一次,他都忍了。

宫宵雨将她扔到后山,派侍女磋磨他,他也忍了。

他衣不蔽体,在苦寒中饥肠辘辘,他也忍了。

因为他内心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肮脏不堪的存在。

他觉得他出生在这世界上,对不起所有人,他害死了父亲、母亲,还害得别人原本完整的家庭破裂。

所以,他一直默默承受宫宵雨跟裴怀承的怒火与折磨,他觉得这是他欠别人的。

可今日,师尊却说,这一切本不该怪他。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啊……

扶雪眼角溢出一丝清润的泪,他怕被人发现,干脆将脑袋埋到了花九璃的肩上。

感受着身前之人的温暖,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终年被关在地下的小兽,破开了冰冷阴暗的牢笼,沐浴到了一缕阳光。

“那日唤你下山的侍女,是天玉峰安插进来的人。”花九璃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解释解释,“为师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人把你带走,害你受刑。”

埋在花九璃身前的扶雪,闻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一片衣襟。

其实,扶雪在看到那个叫于莺的侍女,被扔到天玉峰大殿时,就隐约想明白了,为何当初无妄峰无一人出来帮他。

花九璃轻轻拍了下扶雪的背,安慰道:“是为师不好,不哭了啊,为师心疼。”

“我没哭……”埋在花九璃肩上的扶雪,狐耳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