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在门口干啥呢?”时光在客厅里一歪头,看见他们两个站在门口寒暄就是一乐:“还握手,围棋训练营那会儿没见过啊?”
“好久不见了。”沈一朗接道。他向俞亮看去,俞亮的眼睛眨了一下,“我不太记得了。”他有些滞涩地说,下颌线条绷得直,眼睛里黑的部分堪堪倒映出沈一朗半张脸,就急匆匆转到时光那边去了。
时光努着嘴,两手倒插在后裤袋里,晃荡着走到他俩面前,“您还真贵人多忘事儿。”他说,立起眉毛瞧着俞亮,一双眼睛玻璃珠子似的,里头好像装着一汪水,“得嘞,今天你俩就好好认识认识吧。阿朗你要不要先拾掇一下?”他说着就要去理沈一朗床上的被子。
沈一朗冲俞亮瞧了一眼,瞅见他老大一个小伙子正靠在门边上朝时光直望,连忙上前伸手:
“我来我来,你俩外头等一下我就成。”
“哎哎,这枕头芯你别忘了拿出来。”时光已经把他枕套的拉链拉开一大半了,“太空枕呢,还是新的,落下就白便宜别人了。”
“知道啦。”他把枕头从时光臂弯里顺出来,麻利地剥下枕套,“我现在就把它拿出来。”“这还差不多。”时光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那咱们在外头等啊。”
沈一朗扭头朝他笑笑,他向门边上打眼看了看,发现俞亮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们一会,朝他点点头,致完意就出去了。
“我在外头。”他的声音在走廊里传开。
“啧,这人急什么。”时光咕哝着。
“没事儿,我很快就好。”沈一朗心思转得比他深,俞亮方才靠在门边上百无聊赖的样子他都收在眼底。时光出门时随手把招待所房间门给他掩上了,他站在床前边理着被子边想起几年前在围棋冬令营里俞亮送给自己的那本发阳论,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那本书他到现在都没弄丢,出国去日本前跟着他在棋院的一些杂物都被寄放在两个老师的办公室里。其实他早就在棋院看过发阳论,但他人的好意拂不得,何况俞亮给的那本发阳论又和别的不同。他日后有一回下棋间隙翻看时,竟然在里面发现了许多评注和解析的字迹,显然是俞亮看书时留下的,他看着看着也能多得些启发,那本书也就这么一直被他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