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紧的还不是这个。
以现在两人的下法来看,邓柯平完全摸不透男人算个什么棋路。
他对着盘上黑棋的模样看了又看,心里头满是问号。
把棋下成这样,这人在韩国棋坛竟然能混得下去?甚至还能混进三星杯八强?
这倒不是说邓柯平觉得男人下得烂,而是盘上的黑棋,从第一手下到第五十四手,一路走来都没见什么凌厉的招数。他长时间来打了不知道多少韩国人的谱,对眼下这么稳健的开局反而有点适应不过来了。
他擦了擦眼睛,先没去看现在黑棋的胜率,转而观察起黑在盘面右上的一块板六。围空也不够扎实,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看完了黑棋的情况,邓柯平才挪动目光去看系统计算出的胜率结果。
黑百分之四十八,白百分之五十二。
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朝执白的时光倾斜。
邓柯平抿紧嘴,他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这是种很像直觉的东西,他解释不出所以然,但他预感到:中盘还没到,想赢面前这个男人,大概没那么容易。
在黑三十五手时,盘面情况已经能说明一切。邓柯平感觉自己捏了一把汗,只是不知道时光对此有没有警觉。
开局三连星,往中央构筑大模样作战,这分明是宇宙流[i]。
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这种棋……邓柯平在心里嘀咕。
不光下,而且下的还是个韩国人。他在内心狂擦汗。自从九三年应氏杯徐奉洙逆转大竹英雄后,韩国流就彻底走到了世人的面前。正如那些年徐奉洙的绰号“野草”一样,那时的韩国棋手普遍喜欢贴身肉搏,在盘上势如野草,烈火不尽,像拳击手一样追逐着胜利,与讲究美观和效率的日式围棋显然格格不入。
那些年的日本人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韩国流给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