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瑷的眼睫颤了一颤,没能忍住,脱口而问道:“为什么?”
夏老夫人听到后,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陆瑷只是突然想起了靖王,下意识地便问出了口,压根儿就没别的意思。
然而夏老夫人则以为她对刚刚她们言谈中所说的贺兰问情十分满意,故才有此一问。
“为什么?”夏老夫人重复了一遍后,抬手将手杖敲得「嗒嗒」响,“没有为什么!胡人就是胡人!你是汉女,你不能同他在一起!天下男儿多的是,你找谁不行非要找那白虏?!”
听到「白虏」俩字儿之后,饶是司马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姐姐,我是真心实意为着三小姐着想,不信您出门随便抓个人问问,贺兰家的那位是否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佳公子?”
司马夫人站起身来道,“相看的事儿且不说,咱就来说说「白虏」。大凉的君主在位时,哪家有田有地的每年不是要交上几十上百倍的税?
逼得人卖地不说,还要卖儿卖女才能凑上钱?若这「白虏」不进京,路边还要堆多少饿殍?
我知道姐姐是前朝冢宰之后,家中人身居高位,您又是在后宅,自然看不到听不到外头的景儿……
可您就算有成见,也不该将它用在孩子们身上。可能您对四小姐进宫的事儿还有些抵触,这些咱们都能理解
可将陆家老四抢进去的是当朝天子,又不是贺兰家的公子,您就算是有怨气也不该牵扯到三小姐的婚事上吧?”
司马夫人也上了年岁,这一通话说下来没喘上几口气,好好的老太太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